2008年7月17日 星期四

婷婷自如

你問我:
為什麼一定什麼事都要在一起?有時候各自擁有空間做自己想做的事不是頂好?
是。你說的極好。多年之後,我理解你說的—空間的重要,與獨處的必要。但也許…你也想聽聽我的感覺…畢竟,倆個個性不同的人,感受性的不同,絕無法完全遵守一個樣版去思惟與行動。
牽著風中無形的你的手,宛若當年的手牽手…聽聽…就只是聽聽我,好嗎?

我愛黏你…一直以來都是。不管經過多少歲月、經歷過多少的風波,我都看見自己永遠都只有一個選擇—便是和你在一起。
你從不知你例行一週回家的時候,我熬著去逛街、我熬著讀書,我連吃飯都感覺熬著,直等到你回臺北來,自捷運站那兒露出你的臉,我的熬著也就霎那間全化了開來。
如果我也回鄉,我卻一樣地熬著…熬著數時間離鄉,然後巴巴地趕到異鄉、在街頭散步流浪,只為等你一起回臺北。膽小的我一向怕生怕迷路,但我依然甘願在人生地不熟的異鄉,不為旅遊、不為新鮮,從這頭走向那頭,飄浮在三、四個鐘頭間,只為在你的家鄉等你,一起相依偎共乘那一小段的火車回到臺北。

你總是高興看見我、你也喜歡我等你、但你依然堅持自己的空間,不被你允許之前,我不得進入;不在你想交融之前,我不應闖入。

這就是落差。你我世界一個很大的落差。我視你為唯一的親人,唯一的知己,同一時間,你則還在天枰的另一端悄悄觀看著我,你還在緩慢地揣度我們之間的步調—當我已交出自己,和你跳起森巴時,你其實還在圓舞曲中數著舞步,單獨練習華爾滋的圓弧。



所以,你一直漏接我的手、一直沒有進入我的舞蹈,而我也沒機會參與你的獨舞
最後,我選擇出走 ,出走異鄉 ,甚至出走印度洋,去到地球遙遠的另一端 ,在一個絕沒有你的味道的所在,去尋求你所謂的


空間 與 獨處。


當我回來,我懂了空間與獨處。我甚至深深品嚐了,堅持獨處的你,尚無緣了解的、因為獨處而能到達的至樂之境。
但我依舊選擇回來、依舊選擇在你身旁,因為我更清楚的是—獨處和共處,兩者之間根本沒有衝突。



當我獨處,我把自己交給上天,我純粹被上天所包覆,在包覆之中我幸福著;當我回神,來到人間,我選擇把自己交給你我之間,選擇被你握住手,共創屬於我們的人間。
不管獨處或共處,我從不孤獨;我也沒有單獨的恐懼,因為這種寂寞原本不存在。
然後,我才明白,一直習於孤寂的你,雖強調自我空間,卻是因為你害怕把自己整個兒交出來,你怕因此失去了自己的自主。
就在很多年很多年之後,你才親口對我說:即使當你沒見著我時,你的心也總繫念著在遙遠一方的我在做什麼?是否安好?
換句話說,你以承受相思的代價,去換得自主的權利......你的和我的自主。




世界因此被你割裂…活生生地被割裂了。

等到有一天,也許你會明白…


單獨與融解、自主與臣服,其實一如錢幣的兩個面,兩者相互依偎,卻也共存共生。

有多高的指數可以和人交融在一塊兒、了無痕,便有多高的能力,在生命的其他層面彰顯出你高度自主的容顏。
當你過度強調,當你的心過度祈求屬於自己的時空,甚至非得安排某段屬於自己的時空時,你反而在不知不覺間,喪失了另一種更高自主的可能。



就像紅的姹紫嫣然與綠的生意盎然
雖不互相干涉
卻融入彼此    直無邊縫
獨處和共處,兩者之間從不互相妨害,只是你得學會抓到那個軸心,也就能夠自如運轉。

沒有留言: